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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名:將軍是個外星人

作者:蘇溦

文案

魔都上班族蘇萱瓷在過年回家路上倒黴催地遇到了世界末日,

關鍵是,她已經好幾年沒回過家了!

不幸中的萬幸 她和一些生還者被外星人救到了另一個星球上

在這個星球上 地球人的新陳代謝速度加快 不僅更容易變老

女人的妊娠期 也由十個月變成三個月

這個星球上 有著奇奇怪怪的外星生物和戰鬥力爆表的機器人

還有一個高冷的外星人將軍 天天摟著蘇萱瓷 要和她生孩子!

外星生活日常

玄蕭:(洗完澡精神抖擻)萱瓷 過來 該睡覺了

蘇萱瓷:(捂臉 淚流滿面)我不要啪啪啪!我不要懷孕!

我不要做種豬!在這個星球一年我能生三個孩子!你們造我的生活有多苦逼嗎?!

玄蕭:(語氣瞬間兇起來)過來!

蘇萱瓷:來了來了,將軍大人你不要這麽兇,我好怕怕!(一秒擺出最易懷孕的姿勢......)

此文1V1 男主高冷且癡漢 女主麽......不太好形容 天雷滾滾 且虐且恩愛

劇情較雷,看文請自帶避雷針~~

過程會虐,結局還是HE的,深思熟慮後我加上了這一句 - -~

內容標簽: 情有獨鐘 現代架空 異世大陸

搜索關鍵字:主角:蘇萱瓷;玄蕭 ┃ 配角:裏約;青冥 ┃ 其它:末日,外星人

☆、楔子:自傷

我一直在等待,做著遙遠又固執的堅持。

我希望有一天,能離開這個空曠的實驗室,我希望我能重獲自由,再見到那片蔚藍的天空。

我希望自己不再是一只處處被控制觀察的人類寵物,我想要尊嚴和被尊重的權利,我想擁有和他們一樣的權利。

可是......

可以嗎?可能嗎?

“小姐,快起來吧,將軍來了。”永遠保持微笑的女仆機器人打開實驗室銀灰色沈重的大門,她的手裏托著一個銀色的盤子,盤子上擺著一條薄如蟬翼的睡衣。

我蜷曲身子,躲在床邊,沒有理她。

她走過來拉我,力氣大得好像要把我的胳膊生生地拽掉,我皺起眉頭,手指緊緊地扣住床邊陷下去的一小塊。他要來了,我不想見他,我不想見他……

手指尖傳來劇烈的疼痛,女仆用的力氣越來越大,我咬緊嘴唇,再也抓不住那塊凹陷,手邊一松,整個人被她從地下拽到床上。

“小姐,我幫您洗漱。”她說,永遠帶著迷人微笑的標準鵝蛋臉貼在我的面前。靠得這麽近,我卻絲毫感覺不到她的熱度。她是一具沒有感情、沒有溫度的機器人,溫和的外表是她冰冷內心的偽裝,她是,他也是。

“我不想見他。”我說,“我不想洗漱。”

“小姐,您已經三天沒有洗澡了,將軍看到您這副樣子,會不高興的。”女仆說,她從盤子裏拿過一面鏡子,放在我面前。我從鏡子裏看到一個蓬頭垢面、雙眼無神的女人。

“您真的很需要好好洗洗。”她認真地看著我,好看的雙眉蹙起,愁容滿面。她又來拽我的胳膊了,我的身體被她從床上拽起,平時我不肯洗澡,她都會搖頭走開,可是今天他要來,她非要我洗澡不可。

“說了不想洗了!走開!”我用力推她,她穩如泰山,一動不動地看著我,雙眼慢慢變紅,那是她準備對我下狠手了。

沈穩的腳步聲從室外的走廊上傳來,他來了。

他還沒走進房間,女仆就已感知到他的到來。她放開我,畢恭畢敬地站在床邊,我被她重重地摔在床上。

“出去吧。”他說。

“是的,將軍。”她低下頭,順從地走出實驗室。

玄蕭看著我,深邃的深藍色眼睛裏,映著我蓬頭垢面的樣子。他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,雙手背在身後,我知道他在生氣。

“你不肯洗澡?”他問。

我點頭。

“要我幫你洗嗎?”

我點頭。

他笑了,嘴角微微上揚,上前抱起我。他很高,輕易地就把我攔腰抱起。

“你身上有股味道,幾天沒洗了?”他嫌棄地看我,我摸了摸額頭粘膩的頭發,如實回答,“三天。”

“三天?以後不能這樣了。”他抱著我往浴室走去,我不說話,雙手緊緊箍著他精瘦的腰。常年練兵,他的身材很好。

熱水冒著騰騰的白霧,浴室內霧氣升騰,我瞇著眼睛,看不清他臉上神情如何。

我脫下衣服,邁入浴池,他也脫了上衣,準備走進來。

“我口渴,能幫我拿杯水進來嗎?”我說。

他轉身出去。我迅速地從走到浴室門後,掏出藏在毛巾裏的玻璃碎片,這是我很久以前,故意打碎杯子,偷偷藏起來的。

“放我出去!”他拿著睡衣走進浴室的時候,我從門後走出來,碎玻璃抵著他的心臟部位。

“想做什麽?”面色平靜,絲毫沒有在意我手裏抵著他心臟部位的碎玻璃。

“放我出去。”我重覆了一遍,碎玻璃劃破他胸前的皮膚,有絲絲血滲出來。

他輕聲笑起來,“出去?你想去哪裏?回地球嗎?”

地球,多麽久遠的詞匯。我是想回去的,只可惜,那個地方,我已經永遠回不去了。

“我想和我的同類在一起。”我仰頭看著他的眼睛。

他的眼睛深邃如深藍的浩渺宇宙,我永遠看不清他的那片宇宙裏有什麽,也永遠無法知曉,他對我,到底是怎樣的態度。

奴隸?寵物?抑或是一只來自外星,需要好好觀察的奇怪物種。

“不可以。”他拒絕,“萱瓷,你是我的,只能和我在一起。除非,你死了。”

我低下頭,收回抵在他胸前的玻璃碎片,放在自己的下腹處。

“玄蕭,如果死能讓我離開你,我願意。”我說,手上用力,玻璃碎片的一大半沒入小腹中,鮮血順著撕裂的傷口往腿上流淌。腹間一陣暖意,伴隨著撕裂的疼痛,玄蕭平靜地看著我,“你確定這樣死得了嗎?”

腹間的暖意漸漸消失,不可抑制的寒冷從腳底升騰到玻璃碎片沒入的地方,我把玻璃碎片拔出,更多的鮮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,我感覺不到疼痛,只覺得報了仇的暢快和愉悅。

“你瘋了,你不想活了嗎?”玄蕭大怒,奪去我手裏的玻璃碎片,扔在一邊。

“我早就不想活了,從你把我關起來的那一天;從我屈服在你身下的那一天;我早就不想活了!我好高興,我終於有勇氣結束自己這具骯臟肉體的生命。”

鮮血越流越多,更多的血從雙腿間流淌而出,玄蕭這才覺得不對,抱住我喊女仆。

我朝他笑,“我是殺不了你,但是我能殺了我自己,也能殺了你的孩子。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嗎?現在這個孩子,已經在你親眼見證下,消失了。玄蕭,我懷孕了,你還不知道吧。親眼看著自己異常珍重的生命消失,是不是感覺,快要死了?”

“哈哈哈。”我聽到自己放肆地大笑,身上越來越冷,玄蕭抱著我沖出房間,在走廊上飛快地奔跑。

結束了,一切都結束了。我真的,不會再有明天了。再見了,我曾經屈辱茍活的人生,再見,玄蕭,再見,這個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的星球。

多想回到過去啊,多想回到地球,多想再見爸爸媽媽一眼,多想那一天,從來不曾發生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世界末日

世界末日那一天來得太突然,一點預兆也沒有。

我坐在開往郊外的公交車上,看著窗外的行人越來越少,三三兩兩的房屋落在開滿淡黃色小花的原野上,天空一色的蔚藍,柏油路,彎彎曲曲地邁向遠方。

幾縷裊裊的炊煙自平原上升起,正在等待滿身風雨,迢迢歸來的游子。炊煙裏,滿是家的味道。

車上,一個漂亮的混血小男孩嘰嘰喳喳地說著學校裏的事情,老師罵了誰,同桌又幹了什麽壞事。

她的媽媽側著頭,一頭淡褐色的長發飄散在肩頭,她微微笑著,藍湖般的眼裏滿是溫柔和愛意。坐在門邊的西裝革履的男人皺著眉頭,不時看自己腕上的手表;站著的女人面色枯黃,兩只窄小的眼睛,盯著面前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,別有意味地前後交換雙腿。

公交車經過隧道,車內光線迅速地暗下去,我掏出手機看時間,計算著還有多久能到家。手機屏保是我和爸爸媽媽的合照,爸爸一手摟著媽媽,一手摟著我,笑得孩子一樣燦爛。

看著他們的笑臉,我既心酸又興奮,兩年多沒回家,爸爸媽媽一定很想我吧,我也很想他們。

我決定給他們打個電話,告訴他們,我還在車上,但是很快就能到家。

爆炸就發生在我撥出電話的那一瞬間,轟隆一聲,公交車很快地停了下來,我沒有抓緊扶手,身體順著慣力往前沖去,手機摔在地上。

我看見烈焰在不遠處的平原上騰起,灰黃色的濃煙迅速地蔓延開來,伴隨著刺激的臭味。我聽到媽媽的聲音從那邊的手機裏傳出來,她在喊我萱瓷。

可是爆炸聲再次傳來,她的聲音淹沒在轟隆隆的爆炸聲中,我被人群推搡著下了公交車,手機落在公交車上。

我不時地往回看,那個我不久之前才買的手機,孤零零地躺在地上,我似乎能聽到媽媽的聲音,她很著急地喊我,“萱瓷,你在哪兒呢?萱瓷!”

我想撿回那個手機,但是一直往下湧的人群,使我根本無法往回走。當

我被人群推著,站在離公交車數十米遠的地方時,我看到公交車前方的天空一片血紅。爆炸聲還在繼續,黃煙越來越近,公路上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,從車上下來的人,都望著那片血紅的天空,面露恐懼和慌張。

那時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,只有一個念頭,就是想見爸爸媽媽。

我朝著家的方向瘋狂地奔跑,我想見爸爸媽媽,我非常想見他們。

黃色的煙霧從爆炸的方向傳來,伴隨著強烈刺激的味道,煙霧進了我的鼻腔,我覺得腦門上一陣寒意,猛地咳嗽起來,咳了一會兒,嘴裏腥甜腥甜的,居然咳出了許多血。

煙霧裏有毒。

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?

“姐姐。”一雙小手拉住了我,我低頭看,是之前在車上嘰嘰喳喳的那個小男孩。他眨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,小手緊緊拉住我的。

“寶寶,快回來!”她的媽媽跑過來,拉住我和小男孩的手。

“你瘋了嗎?你沒看到爆炸是從那邊開始的嗎?”她上上下下看了我一眼,說,“往那邊跑,你會死的。”

往那邊跑,你會死的,她說。可是我的家就在那邊啊,不往那邊跑,我該往哪裏去?我整個人木了下來,只覺得寒意從頭到腳包裹住我。

完了,一切都完了,我想。

“跟著我走!”小男孩的媽媽抱起小男孩,一只手拉住我的,往另一半的矮山跑去。

還有很多人,也和我們一樣,往矮山中跑去。我們跟著人流,找到了一個可以躲避的山洞。山洞裏已經擠滿了避難的人群,哭聲和哀嚎聲連成一片,濃郁的尿騷味散發在空氣中。

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站在門口,拄著一根拐杖,臉上雖有疲憊,卻顯得沈著穩定。

“往裏面去,不要急,都不要擠!”老者聲如洪鐘,指揮逃難的人秩序進入山洞,指揮之餘,他大聲安慰著哭泣的人們,“大家不要害怕,都鎮定,鎮定!我當年經歷過諾貝切爾核爆炸,不也好好的站在這裏?往往越是這樣的時候,就越需要鎮定。大家不要擔心,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!”

我找了個地方坐下,小男孩的媽媽抱著小男孩跟過來,緊緊挨著我坐下。

“你有手機嗎?能不能借我打個電話?”小男孩的媽媽一過來,我就拉住她的衣袖,失神地重覆。

“手機沒有信號。”她嘆氣,把手機遞給我,“我叫朱莉安,你呢?”

“蘇萱瓷。”我說。

手機上真的一點信號也沒有,我把手機高高地舉過頭頂,還是沒有一點信號。試著開機關機好幾次,我有些灰心了。

“再有十幾分鐘,我就能回家了,我的爸爸媽媽,還在等我……”我低下頭,鼻頭酸酸的,背後一陣又一陣地發寒,“爸爸媽媽……”

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”朱莉安拍我的背,小男孩側著身子臥在她的懷裏,伸出手抹我臉上的淚,輕聲說,“姐姐,我叫青冥,你呢?”

“我叫萱瓷。”我吸了一下鼻涕,輕聲說,“我叫萱瓷。”

“原來你是有名字的,”小男孩點頭,“媽媽說,每一個有名字的人,都不應該哭泣。如果你哭得太厲害,會把自己的名字哭沒的。你名字的顏色會被淚水沖淡,後來就沒了。”

他黑葡萄似的眼睛眨著,兩排長長的眼睫毛,可愛地翹起,淡褐色的頭發略帶些蜷曲,乖乖地貼在耳邊。

“是嗎?”我抹了一下眼淚,“那麽,沒有名字的人可以哭嗎?”

“媽媽是這樣說的,媽媽,是這樣嗎?”他說,擡頭看向朱莉安,朱莉安溫柔地笑,說,“寶寶,是這樣的。”

山洞裏陰暗又潮濕,被爆炸驅入山洞裏的人們起先哀哀的哭泣和抱怨著,大人和孩子的哭聲連成了一片,後來漸漸地安靜了,許多人沈沈地睡去。

我睜著眼睛,腦子裏一幕幕閃過手機從我手中跌落的那一幕,如果那時候我接住了手機,該有多好,最起碼,我可以和媽媽說上一句話。哪怕這句話,是我這一生中能夠和他們說的最後一句話。

山洞內的光線微弱極了,在山洞內分不清晝與夜,朱莉安的手機徹底沒電之後,我癱軟地坐在地上,包裏僅有的一點餅幹已經被我吃完。

身體越來越虛弱,精神也越來越疲軟,我懶懶地靠著,覺得意識慢慢遠離這個山洞,往那片我肖想已久的家園飄去。

昏睡中,我看到媽媽笑著向我走來,但當我走近她時,發現她的臉上滿是暗紅色的傷疤,爸爸面色蒼白,他們明明離我不過幾步遙遠,聲音卻像是從很遠的海邊傳來。

他們說的什麽,我完全聽不清楚,只聽到耳邊一聲響過一聲的爆炸聲,鼻腔裏滿是刺鼻難聞的氣體,胸口被塞進了一大塊石頭,壓得我喘不過氣。

從夢中醒來的時候,青冥抱著我的胳膊熟睡,長長的睫毛安靜地覆在圓圓的小臉上,朱莉安不知去了哪裏,我側躺在山洞濕潤的地面上,身上披了一件灰色的大衣,這是朱莉安之前穿著的那件大衣。

胳膊被青冥壓得發麻,我稍稍動了一下胳膊,想把青冥抱到懷裏,卻沒想到弄醒了他。

“你要去哪裏?”他一醒來,就緊緊抱住我的腰,說,“媽媽走了,你也要走嗎?我一個人好害怕。”

“你媽媽,去哪裏了?”我有些困惑,朱莉安不可能拋下青冥一個人走的,她去哪裏了?

“媽媽說她去找吃的了,可是她還沒有回來。姐姐,我害怕,那些人一直看著我。他們好像,要吃我……”青冥膽怯地看向周圍,幾個成年人死死地盯著他,眼睛發出狼一樣的餓光。

我下意識緊緊摟住青冥,兇狠地看向那幾個人,那幾人沒有移開視線,反而更加渴望地看著我和青冥。

其中有一個,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。

只是現在他的西裝已經脫去,露出裏面白色的襯衫,襯衫上,還有大片的血跡。

我往他們身旁的一大灘血看去,之前那個面色枯黃的女人穿的裙子淩亂地散在一邊,幾縷黃色的頭發落在他們腳邊,頭發上的血塊已經凝成血痂。

“他們吃了那個女人,我親眼看到的。”青冥說,聲音略略發顫,“姐姐,他們是不是想吃我?”

“我不會讓他們吃你的!”我抱住青冥,大聲說,“誰敢過來,我就殺了誰!”

我的表現不僅沒能退喝他們,反而讓他們更加確定我不能對他們做什麽,面前的幾個人露出了嘲諷的笑容,有一個慢慢地爬了過來,試探性的按住我身上披著的大衣的袖子。

我被他嚇了一大跳,連忙起身,抱著青冥往山洞壁退去,大衣落在了地上,那幾個人相互看著,笑了幾聲,也站起來,慢慢地靠上前來。

站起來之後,才發現自己已經異常疲憊,懷裏抱著青冥,我頭暈腦花,眼前的幾個人在我面前打圈圈,看得我眼冒金星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要吃吃我

“要是想吃,就吃我吧!”我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,之前站在山洞前指揮的那個老者拄著拐杖,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,把我和青冥護在身後。

那幾個男人似乎對他頗有幾分敬意,見他來了,都不再靠近,只是惡狠狠地看著我們。

“李教授,我知道您,您是發揚人類文化的大功臣,我們不想吃您。”領頭的男人說,“那個小娃娃沒有什麽用,吃了他,我們才有可能活下去。吃了您,對整個世界都是很大的損失。”

“呸!”李教授說,“今天你們要敢動這個小娃娃一根汗毛,我非拼上這條老命不可!”

忽然“嗖”的一聲,領頭的男人倒下,鮮紅的血從他受傷的地方汩汩地流出來。

一個黑發黑眼睛的健碩男人從他們身後走出,從那個倒下的男人身上拔下了一把瑞士刀。

“謝…..”我還沒向他道謝,他一把將我推開,瑞士刀插入男人的咽喉部位,撕拉一聲,內臟具現。鮮紅的血液流了一地,我的身上也濺到了很多,濃重的腥臭味讓我幾欲昏厥。青冥嗚咽了一聲,沒有哭出來,別過頭去靠在我肩上。

那幾個男人見已經有了現成的吃食,對我和青冥失去了興趣,趴在地上分食那個男人的屍體。生肉骨骼被生生咬斷的聲音不斷傳來,我再也站不住,靠著山洞壁慢慢滑下去,整個身體和海綿一樣,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。

“吃吧。”之前那個黑頭發的男人走過來,扔給我一塊粉紅色的軟肉,我搖搖頭,把肉還給他。

他鄙視地看著我,說,“今天你不吃他,明天就是別人吃你。”

我還是搖頭。他把肉扔在我腳邊,往山洞的另一邊走去了。

朱莉安回來的時候,我已經餓得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,青冥吃了些肉,活蹦亂跳地圍繞在她身邊,和她說著之前的事情。

李教授閉著眼睛靠在我們身邊,嘴裏念叨著什麽,聽不大清楚。

朱莉安微笑著聽青冥說著,手裏拿了一只死老鼠,扭斷了脖子給我喝血。青冥把剩下的肉遞給她,她拿起來看了一會兒,把肉和她抓來的死老鼠放在一起。

喝了血,體力恢覆了很多,我惶恐地問朱莉安,他們怎麽會那樣?

朱莉安說,“他們早就那樣了。你睡了很長時間,沒有看到之前的情況。但凡老弱病瘦的,很多已經被殺死。我把你和青冥藏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,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。”她握住我不斷抖索的手,“不要害怕,明天,我們就能出去了。”

我重重地點頭,青冥天真地問朱莉安,“媽媽,真的明天就能出去嗎?我明天約了安娜騎自行車的!要是明天還不能回家,安娜會生我氣。”

朱莉安還沒有回答,周圍一個女人絕望地哭喊起來,“我們已經沒有明天了!”她手裏拿著一只手機,機械的聲音從手機內傳出,“抱歉夫人,由於小行星撞擊地球,聯邦警局無法為您提供服務。”

“這是世界末日!世界末日!”她哭喊著,“不會有人來救我們了!神的審判已經來了!我們都是罪人!罪人!我們都吃了人,我們都犯了錯,我們都會下地獄的!”她向山洞壁上撞,立即有幾個人圍上去,把她撕扯成一片片帶血的鮮肉。

“瘋了,都瘋了!”朱莉安說,她把大衣撿起來,披到自己身上,又抱著青冥縮到我身邊,把我納入大衣。青冥被我和她夾在中間,眨著一雙無辜的黑色大眼睛,看看我,又看看朱莉安,問,“媽媽,世界末日是什麽?”

“沒什麽,寶寶睡一會兒吧。”朱莉安說,輕輕地吟唱起催眠曲。青冥睡著後,朱莉安對我說,“這裏已經不能呆了,我們找個時間離開吧。”

我看著她,她忽而笑起來,問,“你在害怕?”我點頭承認了。她說,“留在這裏,早晚會被他們吃掉。如果出去,還有一線生機。不要怕,有我在。”

“你們要離開這裏?也好。”之前一直閉著眼睛養神的李教授睜開了眼睛,看著我和朱莉安,“這裏,確實不能再呆了。”

“您要和我們一起走嗎?”我問李教授。他搖了搖頭,說,“我要留在這裏,和他們在一起。”

朱莉安警覺地看了看周圍,說,“那裏,那裏,還有那裏,有好幾個人對我們虎視眈眈,教授,您要是不走,難逃一死。”

“死有什麽怕?”李教授微笑,“有那麽多人盯著你們,一會兒出去肯定會受阻,我老了,沒什麽用了,要是你們不嫌棄,倒是能幫你們擋一會兒。”

“保護好他,他是,希望,明天的希望。”李教授摸青冥的小臉,說了最後一句話,顫顫巍巍地站起來,走到人群中間。他拄著拐杖的單薄身影,好似一棵在大漠風中搖擺的楊樹。

朱莉安抱緊青冥,我把幾只死老鼠放進大衣口袋裏,挨著她,隨時準備離開。拿起死老鼠的時候,我特意繞開了那塊紅色的碎肉,想到這塊碎肉,不久之前還長在一個人的身上,流動著血液,享受著生命,我就不寒而栗。

李教授站在人群中,帶著視死如歸的神情,問身邊的一個人,“有刀嗎?”

不明所以的人遞給了他一把水果刀,他拿著刀,目光是我從未見過的堅定,“吃我吧!我願意讓出這具無用的肉體,給你們生的希望!只是希望你們,吃了我之後,一定活著走出去!一定不要再吃人!”

一道鮮血閃過,李教授卸下了自己的一條胳膊,扔給躍躍欲試的人們。饑餓的人群一接到這段胳膊,就爭搶起來,李教授微笑著,看向我和朱莉安。朱莉安拉我的手,讓我跟著她往山洞口走去。

所有人被李教授的壯舉吸引,人們爭搶著他身上的血肉,新鮮的血腥味再一次彌漫在這個小小的山洞裏。我回過頭去看李教授,他保持著微笑的姿勢站在人群中間,一個又一個目露兇光的人撲了上去。

快走到山洞口的時候,之前那個黑頭發的男人忽然出現,擋在我們面前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外星飛船

“你要做什麽?”朱莉安問。

“不能去外面,”黑頭發的男人說,“外面都是有毒的煙霧,你們出去,會直接斃命。跟我走,我知道這裏還有一條路能出去。”

“快走啊!等著追上來的人吃了你們嗎?”男人說,朱莉安遲疑了會兒,還是決定跟著他走。

“我叫恩森,”他說,“你們呢?”

“朱莉安,蘇萱瓷。”我指指朱莉安,又指指自己。恩森笑起來,線條僵硬的面龐顯得溫和很多,“朱莉安,沒想到會遇到這個名字的人。我的前女友,名字也正好是朱莉安呢。臨死之前,再見一次‘朱莉安’,也是我的幸運。”

他明顯是有意這樣說的,朱莉安冷笑一聲,什麽也沒說。她懷裏的青冥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,小聲地問了一句,“媽媽,我們快回家了嗎?”

“寶寶再睡一會兒,我們就到家了。”朱莉安低下頭,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吻。

恩森帶著我們穿過山洞內一條極其狹小的道路,漸漸的有遠光從小路那端的縫隙中傳來,空氣愈來愈清新,我和朱莉安都有點驚奇。

側身走出山洞狹小的出口,外面是一小塊懸崖。這裏沒有受到毒氣的汙染,天空雖然灰蒙蒙的,但是空氣並不難聞。

“怎麽樣,我是不是很棒!”恩森像個小孩子那樣笑,對我們攤開手,“拿來吧,作為報酬。”

“什麽?”朱莉安警覺起來。

“你懷裏的孩子。”恩森說,“我帶你們走出了山洞,難道就不該給我留點可以留念的東西嗎?”

原來他帶我們出來的目的,是得到青冥。

“你休想!”青冥已經醒了,朱莉安在他脖子後拍了一下,他又暈了過去。她把青冥遞給我,我緊緊抱著青冥,她擺出了要和恩森幹一架的架勢。

“用這個孩子的命換你們兩個的命,很值。”恩森說,他從腰間摸出了之前用過的那把瑞士刀,“如果你們不願意的話,我只好把你們三個都殺了。”

“萱瓷,保護好青冥!”朱莉安對我喊,我用衣服把青冥綁在背後,退到山洞穴口。

朱莉安太勞累了,雖然看著有幾下功夫,沒多久就被恩森抓住了胳膊,按在地上動彈不得。恩森笑著對朱莉安說,“你練過?可惜你太弱了,這幾天沒有吃東西,餓得一點力氣也沒有了。”

“不要傷害他們,你要殺,就殺我吧。”朱莉安昂起頭,費力地看著我和青冥。我的心揪成一團,眼淚快要流下來,又強逼自己忍住,對恩森說,“放過我們吧,求求你……”

“放過你們?”恩森陰笑,手起刀落,朱莉安的脖子上被劃了一道深深的刀痕,鮮血從刀痕處流出來,一直淌到我的腳下。朱莉安,就這麽,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。

我害怕得渾身顫抖,上下牙床不停抖索,身上一陣又一陣涼意。

“你們一個也別想走!”他說,拿著刀逼近我。

“不要,不要,求你,放了我們吧!求你!”我跪在地上,抑制不住地大哭起來,“放了我們,求你,求你!”

恩森沒有動靜,我低著頭,感覺到他不再逼近,擡頭看時,天空中漂浮著一艘梭子形狀的飛船,白色的光芒從那飛船的底部發出。

恩森倒在朱莉安的屍體邊上,渾身焦黑,像被雷電擊中了。

那艘飛船發出的白色光芒越來越耀眼,我出神地看著那道光芒,光芒籠罩到我身上的時候,我渾身像通了電一樣,眼前一黑,整個人掉進了一個黑色的大窟窿裏。

遠處有星星點點的光圈,螢火蟲似的在我眼前閃耀,我循著光走去,踏過一個又一個發著淡黃光芒的光圈,耳邊漸漸有了聲音,是百靈鳥兒在樹尖鳴叫,鼻邊,還有若有若無的玫瑰的花香。

光圈散去,我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開滿玫瑰花的院子裏,那些玫瑰花,或含苞待放,或嬌艷欲滴,都在風中輕輕搖曳著。這裏,和我家的院子,真像啊。我閉上眼睛,深吸了一口氣,再睜開眼睛,媽媽提著一個竹籃,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。

“媽媽?”我驚訝極了,飛撲過去,她放下籃子,張開懷抱把我擁入懷中。

“我好想你。”我低聲說,鼻間酸澀難忍,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。

“傻孩子,媽媽才回去拿個籃子,怎麽就哭了?”媽媽替我揩去眼淚,把我抱起來。我竟是一個六七歲小女孩的樣子,媽媽很輕松就把我抱了起來。

“從小就這麽依賴媽媽,長大了可怎麽辦啊?”媽媽說,“我們家萱瓷長大了,就會離開媽媽,會很長時間看不見媽媽,如果也和現在這樣哭鼻子,可怎麽辦?”

“那我就不要長大了,媽媽。”我把頭埋進媽媽的肩窩,嗅著她身上的玫瑰花香,好像自己從未長大,從未離開,世界末日,也從未發生。

“丫頭,醒醒,丫頭!”有一雙手輕輕地拍在我臉上,癢癢的。我不耐煩地翻身,說,“媽,讓我再睡一會兒。”

“醒醒,丫頭。”那雙手在推我,我睜開眼睛,是李教授。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血汙,我瞬間從睡夢中醒來,回到了殘酷的現實。

“李教授?!”我坐起來,驚訝地看他,“你沒事?”

“還好,就是少了條胳膊。”李教授說,我看到他右手臂的位置上,空蕩蕩的一片血汙,想到山洞裏發生的事情,驚恐湧上心頭。

“青冥呢?”我更加清醒了。

“在那呢。”李教授指指一個角落,青冥被一個女人抱著,安靜地看著我。女人邊上還有幾個男人女人,衣衫不整地躺著,他們身上和李教授一樣,滿是血汙。

這裏的光線很充足,不像是在山洞,我問李教授,“我們在哪兒?”

“一艘飛碟裏。”李教授說,“我正準備犧牲自己的時候,從山洞外來了一艘飛碟,把我們都帶到了這裏。”

“所以,我們是得救了嗎?”我問。

“應該說是都被囚禁了。”李教授苦笑,“這樣也挺好,最起碼,我們不用再擔心成為對方果腹的食物。”

說到吃,才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吃過東西,胃裏攪得難受,我皺起眉頭,硬逼自己不把痛苦表現出來。李教授發現了我的異樣,拿過一截裝在不知是什麽做成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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